“三眼五顯仙人——魈仙人——”

“巖王帝君絕密照片哦——不論是收藏還是投資升值，都很值得入手啊——”

琉夏閉著眼睛開始胡吹了。

“黑絲——白絲——應有盡有——”

“咳咳，琉夏，我們只有幾張普通的照片而已。”鳴小聲提醒。“過分了啊。”

正說著，天空中忽然傳來由遠及近的翅膀拍打聲，琉夏聽得不真切，雖然他知道金鵬大將是魈仙人，根據字面意識理解，應該原形就是只鳥……但是琉夏還從沒有見過魈仙人的原形態呢。

翅膀聲漸漸近了，琉夏在露臺的欄桿上，踮起腳尖朝遠處看。

一只好大的鳥——

琉夏黑著臉，嘀咕道：“什麽嘛，這不是留雲借風真君嘛。”

留雲借風真君優雅地落在了露臺上，聞言差點腳下一滑，她正了正翎羽：“放肆，本仙乃留雲借風真君，爾等凡人，還不速速拜見。”

琉夏立刻堆起滿臉笑容，假裝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笑瞇瞇地說道：“不知仙人到此，是有什麽事？”

“咳。”留雲借風真君正聲道，“我聽你剛才大言不慚，說有帝君私密照，我倒要看看是什麽照片。”

“我是有。”琉夏心道，果然如此，這璃月的仙人和百姓，要不就是帝君廚，要不就是瘋狂的帝君廚。不過——“這照片，我是特地留給魈仙人的，留雲借風真君要看，只能等魈仙人準許之後。”

“哦，如此。”留雲借風真君不好說什麽，本來琉夏喊得時候，就說了魈仙人，想到這裏，她往前踱步了幾下，低下頭湊近琉夏，“那你先同本仙說說，是不是真的有黑絲——”

“不可無禮。”一個渾厚的聲音出聲打斷。

琉夏從留雲借風真君的翅膀往後看去，是一只體型雄壯威武的牡鹿，身上棕色和墨綠色相間，一雙金棕色的鹿角，散發著瑩瑩光輝，他從遠處輕輕踏著天空而來，步履輕盈，落地也沒有一絲聲響。

“你也來了啊。”留雲借風真君朝他點點頭。

“我只是——正好在附近！聽到有凡人大言不慚，前來出言訓斥而已。”牡鹿仙人嘴硬道。

琉夏先是行了個禮，然後就不動了，好神在在地繼續站在原地。

“留雲，他怎麽不說話了。”

“你不是來出言訓斥的嗎，訓斥啊。”留雲借風真君擡起頭，不看他。

牡鹿用鹿角拱了拱留雲借風真君的翅膀，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要不你先自我介紹一下？”留雲借風真君說道。

牡鹿清了清嗓子，點點頭：“有道理。”轉身看向琉夏，挺起黃色和棕色夾雜的胸脯，“本仙乃是削月築陽真君……爾等凡人，欲見仙人指點，應速速奉上供品——”

琉夏看看雪，從冒險家背包裏拿出清理工具，將露臺桌子上的積雪清掃幹凈，期間有意無意之間露出了一點點照片的邊角，接著，從樓下老板那裏借來一個小爐子，點上炭火，慢悠悠地煮上一壺茶。

兩位仙人就看著琉夏忙前忙後，想了想，削月築陽真君輕輕擡起前肢，踏了一下地面，瞬間熱氣升騰，積雪以削月築陽真君四周融化成一個規則的圓形。

琉夏瞬間笑容滿面，站起身邀請兩位仙人一同坐下：“不著急，不著急，好東西，自當大家同享，魈仙人除魔衛道，我十分神往，想來他今天也在祛除妖邪的路上，我們喝茶，喝茶，等一等他。”

沒一會兒，又是翅膀拍擊的聲音傳來，琉夏擡起頭看去，是一只金色和棕色夾雜的仙鳥，體型與留雲借風真君一般大小。

他在積雪融化的幹凈地方落下，環視了一圈，見留雲借風真君、削月築陽真君都圍在桌子前，便也自動自發地站過去，站成一圈，看著桌子中間小小的爐火。

魈除掉突兀暴起的一眾妖魔之後，一路風輪兩立，回到一直駐守的望舒客棧時，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你們……”魈疑惑。

眾仙人一見到他，立刻雙眼放光，齊齊上陣把他擁到桌前。

“來來來，魈，這孩子非常崇拜你，一定要你來了才行呢。”留雲借風真君說道。

魈微微睜開眼睛，不知道說什麽，張了張嘴：“啊……”

“你們……”

“沒有，沒有，我們不是因為聽到什麽帝君的私密照才來的，我們就是單純的路過，路過——！”兩只仙鳥，一只仙鹿齊齊點頭。

魈已經同他們相處了幾千年，太知道他們私底下是個什麽性子了，一個兩個的都說隱居，但是海燈節還不是都會跑去璃月港玩耍，有時候還會給他這個“留守兒童”帶風車、點心、霄燈、煙花……之類的。

“魈你回來的很快嘛，也是聽到帝君的照片才趕回來的嘛？”留雲借風真君探過頭。

魈立刻大聲驚道：“沒有的事！”

“噗。”琉夏狠狠憋住笑聲。

魈驚慌的時候真的好大聲啊，而且好不會掩飾啊，反應也太突然了吧，哈哈哈。

“……啊。”魈頓了一步，還是被一眾仙人擁到桌子前面，“抱歉。”

琉夏狠狠錘了幾下鳴的肩膀，才算是壓下了心中的笑意。

照片一字排開，除了一開始還有幾張是琉夏和鳴的合照，或者他們的單人照，其他的都是帝君或者帝君跟其他人的合照。

“這件衣服最近都沒見帝君穿過呢，這是他幾百年前嫌麻煩的時候，那個衣服吧？”留雲借風真君指著照片說道。

“嗯，好像也是心猿大將的風格吧？”

“……所以這其實是幾百年前的照片啊。”

“真是厲害啊，人類的‘科技’。”

“魈好像很懷念啊？”

“啊……嗯。”

最終，他們的視線聚集到了最後那張所有人的合照上面。

“這個風精靈——”

“蒙德的風神嘛。我見他跟帝君吃過很多次飯的。”

“……可是這個海燈節的我完全沒有印象呢。”

琉夏眨了眨眼睛，從茶壺裏倒出一杯茶來，淺淺喝了一口。

有點燙。

“……還有啊，既然是幾百年前的照片，能保存的這麽完整，然後……你這小鬼，根本就不是人類吧？”留雲借風真君藍色的瞳孔盯著他。

“而且，根本沒有黑絲——白絲也沒有——”

琉夏聞言嗆了一下：“不是，照片不是重點啊！”

“照片當然才是重點！”

“——重點是魈仙人的業障——”

留雲借風真君、削月築陽真君、理水疊山真君，一瞬間都盯住了琉夏的眼睛。

魈後知後覺，也以為自己聽錯了。

鳴眨了眨眼睛，反應過來：“……難道說，琉夏你從一開始就執著於找魈仙人，就是因為……”

琉夏狠狠點了點頭，伸手往冒險家背包裏掏了掏，拿出一個包裝完整的盒子。

“將將——我還記得給你帶來啦！鳴！”

拆開包裝盒，赫然是鳴在日暮神社跳凈化之舞的時候，穿的那套華麗繁覆的巫女服。

“……我說背包怎麽變得這麽重。”鳴掩面嘆息。

魈眼底彌漫起一陣暗色：“……業障一事，你們如何知曉？”

“……關於我們其實不是這個提瓦特大陸的原住民這件事，你們從照片也能推測出一些吧。我在另一個提瓦特的五百年前生活，在那裏我認識了魈仙人，還有帝君——啊，還有留雲借風真君我其實也是認識的。”

留雲借風真君感嘆：“哎，有點神奇。”

“然後關於業障——或者說，魔神汙染。”琉夏頓了頓，魈的神情更加晦暗了，“因為當初，我第一次來到望舒客棧的時候，魈仙人認識我的契機，就是因為我同他一樣，都被魔神汙染困擾著。”

魈：“我並未從你身上——”

“是的，沒錯！我已經’痊愈‘啦！”琉夏笑起來，然後將鳴推過來，“總之，我們有了一番奇遇，然後有幸在另一個力量體系裏面，被天生擁有凈化之力的巫女，通過凈化之舞治愈了！”

“……”鳴瞪著魈，看的魈不明所以。

“好的好的，鳴在之前跟另一個魈有點不愉快……不過那不重要！”琉夏拿起巫女服轉了一圈，“鳴吸收了一部分禦神木的靈力，還特地學了凈化之舞哦。”

鳴嘆息：“我學凈化之舞是跳給你看的，不是為了這個……”

琉夏眨了眨眼睛：“你不是一直不喜歡我來找魈仙人嘛，覺得我很在意他，如果他徹底治愈了的話我就不會再這麽在意啦！”

鳴楞住了，想了想好像是這麽回事，不管琉夏是堅持要住在望舒客棧也好，找帝君詢問魈仙人的去向也好，其實都是因為五百年前那個世界他們之間因為魔神汙染所產生的交集。

同樣，如果魔神汙染被徹底解決，琉夏……

琉夏的視線，應該再也不會關註別人了吧？

桌子中央爐火上的水沸騰著，不過再也沒有人去管他。

鳴在琉夏和望舒客棧老板的幫助下，換好了衣服，走向了露臺中央積雪融化的地方。

神樂鈴的聲音在此響起。

一陣一陣，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力量，蕩滌著魈周身肆意的魔神汙染。

“叮鈴——”

再次跳起凈化之舞的人偶，雖然臉上沒有化著當時那繁覆的妝容，依舊顯得迤邐非常……

琉夏想，不管是看幾次，都沒有辦法拒絕這樣的鳴。

不管是為了什麽，這樣的鳴，起舞的時候，視線也從未從琉夏身上離開。

“叮鈴——”

隨著最後的動作謝幕，鳴沒有像之前一樣急著離開，而是站在原地，對著琉夏溫和地笑起來。

緩緩張開雙臂。

緊緊擁住飛奔而來的小小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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